十五六岁的男孩，处在一个尴尬的阶段。

生理上，他们长出胡须，声带有所变化，对异性会产生冲动，也具备繁衍后代的能力，但心理上，他们仍被视为孩子。

他们精力充沛，充满冒险精神，也逆反偏激，容易陷入执拗迷茫。

……

课间休息的短暂时间，男孩子们三五成群挤在厕所里，共享某位同学带来的杂志，据说封面很刺激，内容很劲爆。

慕子川对此嗤之以鼻。

黄毛和大头挤在里头，一个劲的冲他使眼色，满脸激动神色，仿佛在说：快来看啊，好过瘾的！

他冷淡的瞟了一眼，解完小便，提起裤子转身走人。

一群没见识的小毛孩，随便挑张波霸洋妞的比基尼照片，就能叫他们兴奋得支起小帐篷，是小时候没吃够奶么，所以对丰满的肉体产生迷恋？

慕子川不能理解，他有自己的审美，用语言可能难以描述，但是脑海中隐隐约约有个轮廓。

如果是那个样子……他应该会很喜欢。

突然间，厕所里的男生全部蜂拥而出！

他也被人群带着往前跑了几步，当即烦躁的骂了声：“操！”

“快、快！赶紧上去！”黄毛见他停下来，着急的推着他往前走，仿佛教导主任突然降临般的跳脚。

他不怕教导主任，前不久他老爹刚往学校捐了十来万，教导主任不至于找他麻烦，何况他又没有参与传阅黄色刊物的活动。

黄毛推他几下，唯恐错过什么，撇下他，自己急不可耐的爬上围墙——

男厕旁边就是学校的围墙，不算多高，墙根底下垫了几块砖，一排男生参差不齐的趴在墙头上，朝一个方向张望。

“来了！来了！”

“快看！她出来了！”

“在哪？……喂，手拿开！你挡到我了……”

“啊啊，走过来了！她过来了！”

他们交头接耳，脸上写满兴奋，慕子川不用看也能猜到，一定是在看女人。

大头趴在墙上，扭着半边身体冲他招手：“快来啊，川哥快来，再不看就没得看啦，青江第一美！”

慕子川闻言，略微挑了下眉，“阮家的？”

“不是，比阮璃还漂亮！”

在青江，对一个女人外貌的最高评价，就是：比阮璃还漂亮。

慕子川稍稍有了点兴趣，踩上砖头，借力攀上去。

远远的，看见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款款走来，身姿婀娜，气质优雅，手里提着一个塑料桶，里头装着黑压压的东西，像是垃圾。

不得不叹服，人长得美，连扔垃圾都能扔出步步生莲的美妙。

女人走到堆放垃圾的地方，将桶里的东西倾倒干净，淡淡的中药味儿在空气中散开。

她转身要回去时，墙头上的男生们吹起了口哨，轻浮又欢快的调子。

那女人回眸，迎着金灿灿的阳光，嫣然一笑，竟有种昙花盛绽的绚丽，可惜只有短短一瞬，她已经背过身去，拎着空荡荡的塑料桶离开了这条街道。

“有点意思。”慕子川问身边的大头，“那女的谁啊？”

“白素馨，她是白家的人。”大头痴痴望着女人离开的方向，“老公死了，所以回娘家住。”

“结过婚了啊，多大岁数？”

“好像是三十七八岁……”

慕子川差点从墙头栽下去，瞪着这群人，“你们有病吧！爬这么高就是为了看个大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