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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 挑这大梁


袁缜看着他走开,唇角也不着痕迹地往上扬了扬。

这小子分明比他还小两三岁,但也许是因为他战地长大的经历不同寻常子弟,又或者是他身躯已经够威武英挺,袁缜总有种他确实就是个强者的感觉。

不过他再强都好,终究还是要在南风手下吃瘪,想想这个又还让人开心。

回到袁家就看到南风已经在袁婧房间,房间里一屋子人他也不再去凑热闹,速速帮着袁邺调派是正经。

圣旨已经封了袁邺为承恩候,那么袁缜也就是承恩候世子,来日减等的承恩伯。正式敕封会在册后大典当日宣布,包括给袁坤夫妇的敕封。

即便如此,袁家一家曾经在京师住了这么久,皇后娘娘又是那样出色的存在,也很快就有人认出来皇后与承恩侯世子就是当年在京谋生的那双姑侄。

更有一小部分底层官眷,消息不那么灵通,没曾亲见过皇后的模样,等人说起才知道原来自家还曾娘娘帮着择过吉!

那份激动简直难以言表,被择吉办过的喜事,也成为了拐了好几十道弯的“天家赐婚”了,家里长辈那是断断不允许闹不和的。

曹雍奉旨前往刘家,去的时候还未能确定刘坤犯了什么事,等到达后把密旨给了刘坤,就见刘坤脸色刹时变得青白,紧接着人也站不稳了。

曹雍也很好奇,趁着上前扶他的当口凑头看了一眼那密旨,这一看他那脸色也白了!

皇帝翻出早前旧案来,果然不是因为心血来潮,而是因为当日欺压的良家女子!

那密旨上也没说那良家女子是谁,但是管她是谁,皇帝看上的人那就是常人碰不得的,如今翻旧账,可不就是要把刘坤往死里虐一遍吗?!

曹雍虽擅拢络人心,来之前也没打算把刘坤如何,总想着留条路日后好相见,看到这他也无能为力了,当下退开跟刘坤一拱手,就出了刘家。

到了当地知府衙门,一番敲打后,知府带人再往刘家,随后就带回来刘坤上吊自缢的消息。

曹雍心头石落地,此趟他到底只是奉旨办事,不担什么干系。

然后队伍进了京畿地界,沿途却就有皇帝要册后的消息传来,曹雍大感震惊,再一打听,皇后娘娘居然还住在李家……这就不由自主快马加鞭地进京了。

然而进京后的消息愈听愈让他震惊,皇后不但住在李家,而且还正是太子生母!再听说其姓袁,刘坤到底怎么死的,也就不难猜了!

城门下曹雍是在马车里静坐了半晌才重新启程进宫复命的。

尚衣局送凤冠来给皇帝过目,皇帝细细看了两刻钟之久,才自鼻子里嗯出一声来,摆手让他走了。

曹雍进出宫这一路所遇之人皆是为册后大典忙碌的,回到府里,长子曹印迎上来唤了“父亲”,而后便急不可耐地道:“父亲可算回来了,近日请太师出山的呼声很高,儿子只怕咱们之前的经营要泡汤了!”

“慌什么?”曹雍沉脸,把官帽除了给夫人,到了书房,道:“近日什么情况,都说说看!”

曹印便把来由细细地说了,然后道:“照这趋势,太师复官也不是不可能吧?”

曹雍心里有些郁闷,这侍郎与尚书可是差一大截,原本升官伸手在望,谁知道中间会打这么一下岔?但是难道他还要去拦着不让李存睿回朝么?

……曹家父子合计朝局的时候,程三太太已把利弊要害跟弟弟颜显利说了。

颜家两兄弟,如今只有他在衙门担职,还是个不入流的小经历官儿,升官他就不妄想了,朝堂水深,只望不染上是非就好。

听完程三太太的话也是诚惶诚恐,文选司郎中杜巍与曹雍昔日有同船共渡之谊,后来双双入了大宁朝堂,两人私交又是不同。

若是曹雍被揪住了,杜巍肯定落不着好,身为杜巍底下的人,那还不是说开就开?

回衙时刚好就碰上杜巍拿着帽子出门,一问原来是曹雍回来了,心下更是不安,看见验封司郎中任充在打听李太师近日行程,想起来他是从未曾掺和过推举曹雍的,甚至还不那么看好曹雍,便想着到头来竟还是任充看得通透。

这边厢各人各有心思,朝中的事情却还是在卯足劲往前进行。

到第三日上晌凤冠制好了,下晌礼服朝服也各都成形了,动用了将近两百人同时赶制出来的绣服华光四***美绝伦,只差将裁完绣好的各片衣料缝合好也就完工了。

这应该是礼部户部以及尚衣局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李存睿让人腾了个院子出来,给梁赐他们作为歇息之处,明日卯时仪驾就得进宫,今夜是无论如何得缝完穿上身。

所以今夜便是李家最为热闹的时候了。皇帝倒也知道疼人,打发太监送来了金银锦帛木炭什么的补偿李家。

也终于到了要钦定殿前司仪的时候,皇帝下晌把梁赐传到了宫中,说道:“梁爱卿掌管礼部日久,这册后大典的主持,朕属意你来,你觉得怎么样?”

梁赐先谢了恩,然后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说道:“皇上隆恩,臣原只有鞠躬尽瘁的道理,但臣这几日未曾怎么合眼,今儿晚上还得盯着皇后冠服的赶制。

“册后大典何其要紧,臣眼下这状况,负责礼部份内事当仁不让,主持大典请恕臣实在难以胜任。”

皇帝忙道:“爱卿真是辛苦了,朕的礼部没有爱卿可是真不行。只不过连爱卿都不能担任司仪,这满朝文武,还有谁够身份挑得起这大梁呢?”

梁赐说:“要不就请靖王?靖王是我大宁唯一的异姓王,臣以为可以。”

皇帝手指头敲了几下膝盖,说道:“靖王那大老粗,他哪干得了这个?”

梁赐吸气,就道:“靖王还不行,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谁呀?”

“太师呀。”梁赐道,“放眼朝堂,臣以为再没有比太师更适合出山主持这场大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