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将扎雷殁提斯的源生心能导流到艾泽拉斯身上，促成了她提前觉醒吗？”

  东方昶则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头顶的王冠，那正是当初佐瓦尔被吞噬时，自动飞出扎雷殁提斯的万象华冠。

  德纳修斯远遁千里，此刻却忍不住顿住了身形，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万象华冠怎么会在你头上？你，你回来了？！”

  “不，不可能，你不是她，你不是她…她已经不可能回来了，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哈哈哈…”

  德纳修斯时而欢喜，时而伤悲，时而震惊，时而又惶恐，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佐瓦尔被迦拉德菲斯吞噬时，他并不在场，因而也不曾见到万象华冠飞离的那一幕，还以为这顶王冠早已和佐瓦尔一起，被迦拉德菲斯吞噬了。

  “我就是她，但我又不是她…”

  艾泽拉斯的脸上依旧带着浓浓的倦意，仿佛依旧没有睡醒，她的目光穿过无尽虚空，落在了德纳修斯身上，但仅仅是一眼，便不再关注。

  作为大地之母亿万化身中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她可以算是大地之母和初诞意志生命的延伸，但此刻的她亦是一个全新的独立个体。

  “你醒了？身体如何，要再休息一下吗？”艾露恩看着她，语带关切。

  “完全觉醒可能还需要几十万年时间，不过现在多少有些自保之力了，这些年，谢谢你们的关照了。”

  她的目光巡视众人，从艾欧娜尔、阿曼苏尔、艾露恩等人脸上一一转过，落向东方昶：“继续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吧，这里不用你们操心，我会看着。”

  艾泽拉斯说完之后，漫天光辉散去，身影也消失不见。

  东方昶心头大定，他们最担心的，也正是摸不清德纳修斯的底，怕万一他们离开之后，德纳修斯又召唤出奇奇怪怪的生物来偷家。

  但现在，有了艾泽拉斯在身后，他们已经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一念及此，众人看向德纳修斯的目光，便不那么友善了。

  “她回来了，她还记得我，可她已经放弃了我…”

  “啊哈，恭喜你，我的主人，你又一次品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还有...被抛弃的滋味！”

  “闭嘴，蕾茉妮娅！”

  德纳修斯的声音依旧优雅，却带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羞恼，艾泽拉斯的无视令他有些患得患失，但只是短暂的失神之后，他便傲然道，“奇美拉德纳和奇美拉修斯的牺牲令我无比心痛，但祂们只是我众多孩子当中的一...两个。能成为我伟大事业的奠基石，祂们会自豪的。”

  蕾茉妮娅错愕：“是吗？难道我们还有其他影兽？”

  “那还用说，我们在虚空边界开的那些影兽养蛊场，你忘了吗？”

  “那些养蛊场啊，都被光之巨人给端了啊，可怜那些影兽，最大的一只也不过是山丘级的，和星河级的奇美拉德纳根本没得比啊。”

  “什么？我们的养蛊场被端了？”

  “啊，主人你还不知道吗？巴纳扎尔没告诉...也对，这种事情，给他七个脑袋他也不敢跟您说。哇偶，主人你气急败坏的样子，也很迷人哦。”

  “哼，那还用说，我之风采，无人能及！你的主人我本就是最迷人的，怎么都迷人...等等，少拍马屁，我们的养蛊场到底怎么回......”

  “比你痛哭失禁的时候还要迷人！”

  “滚边！”

  德纳修斯一边和蕾茉莉娅斗着嘴，一边抬手一抖，再次将血色纱衣褪下，化作一片血海，阻隔在身后，自己则跳上剑脊，向着虚空深处飞行。

  离开前，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正在向着虚空缓缓下坠的枯荣奇美拉，眼神中充满了惋惜。

  从弱小的雏鹰级成长到巨龙级，再到山丘级、大洋级，以及更强大的世界级、星河级...每一头影兽的豢养，都需要耗费他无尽的心力和资源，更重要的是，还得躲在实体宇宙的背后，不能让其他势力发现。

  个中艰辛难以言喻。

  不过回报也堪称丰盛，每一头成长到星河级别的影兽，都有凌驾泰坦的实力。

  迦拉德菲斯、芬瑞尔、奇美拉德纳、奇美拉修斯，这些都是德纳修斯准备用来对付各领域最强战力的杀手锏。

  数万年前，一次意料之外的遭遇让萨格拉斯发现并杀死了混沌影兽，而如今，艾泽拉斯的苏醒，又令他的终极目标尚未实现，寄予厚望的四大影兽便一个都不剩了。

  唯一可以仰仗的混沌影兽的养蛊场，也被光之巨人给端了......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气恼归气恼，德纳修斯也明白此刻生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一个合格的阴谋家，应该把每一个计谋当成艺术品一般雕琢，最好还要凑成套。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环环相扣，无有穷尽！

  如今看来，几十万年前的计划还是有些拙劣了，不过没关系，只要能逃过这一次，依然还是有机会好好推敲推......

  就在他反复斟酌之际，一道剑光划破虚空，当胸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