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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景轩早有预料,正欲推算灵草的下落,须臾后却怔住了。

  天衍之术,失效了!

  第4章 驱逐宗门

  天衍之术能推演过去未来,获知世间万物,是道源本身,是天道规律,世间的一切事物,哪怕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逃不过其演绎与计算。

  可自从落入这具躯壳之后,天衍之术却莫名失效,这令白景轩十分不安。

  叶青见他陷入沉思,挑眉咦了一声,你竟如此平静?

  如今的白景轩根本不可能再等一千年,这句话无异于宣告他的死期。

  医圣微眯着纤长的凤目,目光狐疑地端详片刻后,忽然双指一挥,一道极细的银针直指白景轩咽喉。

  针尖悬在半空,几乎紧贴着皙白的皮肉。

  蔺宇阳厉声道:叶师叔,你这是何意!一面已经迅即召剑在手,指向对方,却不敢轻举妄动。

  叶青完全无视了指向他的剑锋,只是目不旁视地直盯着榻上的白衣人,一字一顿地道:你不是白凌,你到底是谁?

  你在说什么?白景轩仍是云淡风轻地道。

  若换成从前的白凌,知晓自己灵脉尽毁却无药可医,百年修为一朝散尽,早该气急败坏了。而你却面不改色,心平气静。说,是夺舍还是御魂术?

  这话说中了蔺宇阳的疑虑,他只是不相信身为天下第一人的北冥仙尊,有被他人夺舍的可能。

  他似是自我解释一般地低声道:师尊历经重大变故,性情有变也在情理之中。

  可叶青却并不买账,冷哼了一声:我叶青一生熟知之人,唯独他白凌,至死也不会改变。

  只见白景轩只是轻笑了一声,不论夺舍还是御魂术,难道能逃过你医圣的法眼?见对方不答话,他坦然地摊开双臂道:你大可一验。

  叶青狐疑地蹙眉,一面收回银针,一面指尖捏着一道咒术,盈盈蓝光闪过后,他的眉心舒展开,低声道:奇了。

  说着还不放心,又伸指于半空挥动,随之凭空勾勒出一道符箓,再轻轻一推,闪着白光的复杂符咒飘飘然没于白景轩额前。

  若是夺舍,此时应被当场驱逐魂魄,御魂术也该被掐断,恢复宿主元神。可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

  蔺宇阳原本略微紧张的神色放松下来,开口道:叶师叔这回可放心了?

  见叶青仍面露一丝狐疑,白景轩略微思忖,道:你少时为研制蚀心蛊的解法,偷了南疆迦蓝宫的秘籍,却行迹败露当场受伏,被扒光了扔进......

  够了!叶青高声制止,同时脸色浮现一丝隐约的窘迫,没好气道:我信你行了吧。

  这桩陈年丑事他只对身为好友白景轩提过,这回叶青彻底打消了疑虑,可却也因在小辈面前差点被揭了老底而面露不快。

  他整理了神色后哈地一声抬掌拍上白景轩弱不禁风的肩膀,没想到你也有转性的时候。

  得到医圣的认证,蔺宇阳心头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打消。

  但想到师尊竟遭如此变故,他有些不平地道:师尊如此修为,天下无人能出其右,如今却一朝尽毁,实在是天道不公。

  回想起之前白景轩濒死的模样,又隐约记起自己儿时的境遇以及近日来的处境,一股无名火油然而生。

  叶青干笑两声,嘲讽道:这世上竟有人为白凌抱不平,真是稀奇。

  可白景轩却是沉下了脸,心道这事也能怪他?知不知道你师尊是个什么人?

  于是面露不满地冷声道:休得胡言乱语!怨天尤人,非修行之人所为。

  叶青发出啧啧两声,此话从你口中说出,还真是不习惯。这天底下最易怨天尤人者,当属他白凌才对。

  许是方才听这小子胡言乱语,竟真有一丝动怒,白景轩不由自主地开始咳嗽。蔺宇阳立即上前为其抚背顺气。

  他余光瞥见少年腕上的伤口犹在,不满道:让你敷药,为何不听?若是好好听他的,伤口早该愈合了。

  急着带师尊来幽兰谷......蔺宇阳无声地轻笑道:忘了。

  白景轩喘匀了气,沉声道:悬镜堂的兵刃附着特殊咒符,你若再不处理伤处,只怕这只胳臂就废了。

  蔺宇阳点点头,取出那株莲叶状还释放着灵息的植物。

  一旁的叶青瞪大了眼,尚未发出一声慢,就见少年一掌捏碎了根茎,淅淅沥沥的汁液参差不齐地滴落在伤口处,还有大量洒在了地上。

  他痛心疾首地发出一声长叹,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

  蔺宇阳面露疑惑,只见叶青捶胸顿足道:若是交给我,何须浪费一整株灵草。要知道这一株草能炼出一整炉正元丹呢!

  说着还伸手指向二人,怒不可遏道:你们这样糟蹋天灵地宝,是要遭天谴的!

  白景轩不以为然,不就是一株草,对他来说与路边野草没有分别。

  他无视了仍在一旁作咬牙切齿状的叶青,接过少年手腕,认真地将汁液均匀涂抹在伤口处。

  长长的剑长触目惊心,但蔺宇阳似乎并不觉疼痛,而是面露讶异。

  师尊竟然亲自为他抹药?

  他疑惑地端详正斜倚榻上的白景轩。

  其纤长的睫毛在眼睑投下一抹阴影,一双动人心魄的凤目眼尾微扬,目光里少了往日的凌厉,多了一份温和与淡泊,还有隐约的疏离感,彷佛世间一切都与之无关。

  这样的师尊他从未见过。

  难道死里逃生,竟能将一个人改变得如此彻底么?

  可转念一想,比起之前那个对他动辄打骂,从不正眼瞧他的师尊,眼下这个言语关切,目光柔和的师尊,难道不好?

  回想这许多年,他只是因为师尊救了自己一命的这份恩情,便认为对方做什么都是不容置喙的。

  只因他在这世上与旁人再无一丝瓜葛,更无情分,唯有师尊,是他与这世间唯一的牵绊。

  他早已学会了忽略自身的疼痛,对这个世间的任何期待也早已消磨殆尽,甚至把性命交到师尊手上,任其处置。

  本以为他的一生就该如此了。

  可眼前之人的变化却令他的心底没来由地燃起一点星火,似一团灰烬中砰然亮起,发出微不足道的隐约光芒。

  灵草效果显著,伤口已经有愈合的趋势,白景轩这才松开徒弟的手腕,掏出一块帕子擦净了手指上残留的汁液。

  头也不抬地对叶青道:先治好内伤,六阳续结草我来想法子。

  叶青见状轻叹了声,一面挽起袖口捏出一枚一银针,一面懒洋洋地道:有言在先,我的诊金可从不打折。

  *

  有医圣这一杏林妙手,再加上各种灵宝与玄冰泉强大的修复能力,不消半月,白景轩已然能够如常人一般行动自如。

  要知道这可是受天雷劫损毁五脏六腑的身体,如今竟然还能恢复如常,换作旁人听了定要当作是天方夜谭。

  可是白景轩却并未感到一丝喜悦,没有灵脉,他就如同一个废人,什么也做不了,所以找到六阳续结草方才是他的第一要紧事。

  可叶青的话却言犹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