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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庶女只想长命百岁第33节(1 / 2)





  就如婄云所说的,听到骆嬷嬷转述的钱嬷嬷言语,文老爷只是眼神冷了一冷,无言半晌后,与骆嬷嬷道:“阿沁口味挑剔,她既然是宫中尚食局出身,想来也有些手艺在身上。阿沁身边不能少了教引嬷嬷,这钱氏的身份也确实合适,嬷嬷体谅些,平日在她身上多用些心,阿沁也交给您了。”

  这是将钱嬷嬷原本的职责托付给骆嬷嬷的意思,同时也给了骆嬷嬷压制钱嬷嬷的权利。

  最深处,也暗指着锦心往后可以过得快活松散些。

  骆嬷嬷听得明白,微微欠了欠身,“奴婢明白了,老爷放心吧。”

  “嬷嬷是照顾过母亲的人,与我这般客气,我于心不安。”文老爷摇了摇头,旋即恳切道:“锦心,就托付给您了。”

  骆嬷嬷郑重道:“奴婢会照顾好姑娘的。”

  府里热热闹闹地操办年节,因为锦心的病,漱月堂里倒是显得有些冷清了。

  倒也算不上冷清,这里每日都有人来,未心与澜心每天早晚点卯似的必定过来探望锦心,蕙心与文从翰年下事多,却也会抽空过来,徐姨娘更是日日前来,必定陪着锦心用过饭食,盯着她用了药,等院里来人催了再走。

  只是锦心卧床养病,为了她后头对钱嬷嬷的打算,婄云不免严厉些,三令五申不许院内婢仆在庭中喧哗吵闹,打扰了锦心安养。

  她拘束得严,底下人是不敢犯戒,心里难免有点抱怨。

  这日锦心难得有了兴致,披上狐裘拉着婄云与绣巧出门折花去,除了漱月堂院门三丈不到的地方就有几棵老梅,花开得极好,花势繁盛,红白相映,枝干遒劲。

  锦心本是突发兴致前来折梅的,只打算挑一两枝插瓶,但见这边梅花开得极喜人,便又多折了许多,打算回去插瓶送与各处。

  绣巧见她兴致好,心里也欢喜,笑着道:“咱们库房里还有一只高二尺余的白地素三彩松鹤纹大瓶,咱们砍一大枝好的回去插瓶如何?”

  “罢了,它在这开得好好的,我折些小枝回去插花是附庸风雅图自己一乐,真砍一大枝回去,咱们屋子里是香了,这梅树可要秃一块了。”锦心摇了摇头,道:“我有些累了,咱们回去吧。你早上说今日做了什么点心来着?”

  绣巧忙答道:“做的板栗乳酥,还炖了山楂糖水……”

  卢妈妈就在旁看着她们说话眼角眉梢俱是再温柔慈爱不过的笑意。

  折了梅花,锦心气力也不足,四人便往回走去,因这边离院子的后门近,方才是从后门出来,这会也从后门回去,没等进得门里,忽然听到里头的窃窃私语声。

  “……她也不过仗着自己讨姑娘喜欢罢了,成日家在咱们面前摆什么掌事的款儿,论理,正经管规矩的钱嬷嬷和管咱们的骆嬷嬷都没说什么呢,她倒是恨不得辖制住咱们把咱们都踩到泥里,好在姑娘前头彰显自己的功劳……”

  “老姐姐你这话说得……不过也是钱嬷嬷好性儿,前儿还说咱们上夜辛苦,给我三百钱叫咱们打酒吃,真是拿咱们当个人看。倒不似那个,姑娘看重些便轻狂得什么似的,小小年纪摆起款儿来倒是不小,就是钱嬷嬷不拿她当回事儿,不然在宫里出来的教引嬷嬷前头,她一个街上捡回来的野丫头算什么啊?”

  “嬷嬷,都说婄云姐姐在姑娘身边是立下过大功劳的,您这样说不好吧。”

  一道清脆的声音插了进来,“你个小丫头子懂什么,咱们府里院里当事的一向都是姑娘身边的嬷嬷们,那野丫头哪怕有两分功劳,那也不能越过祖宗规矩去。”后头开口的那个婆子声音提高了一些。

  替婄云说话的小丫头嘟嘟囔囔地不大乐意,应当是嘀咕了几句,隔着墙,锦心她们没大听清,只知道那丫头没跟她呛声,听那吱呀吱呀的踩雪声,竟然是转身就走了。

  又有另一道声音说:“我们哪知道什么祖宗规矩,我们就知道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姑娘身边的嬷嬷姐姐们说的话就是规矩,我们就得听着。两位也是上了年岁的人了,要点体面吧!”

  然后也踩着雪吱呀吱呀走了,这个脚步倒比刚才那个缓一些,但也听得出是着急了。

  锦心听了面上带笑,但眸色平淡,看不出喜怒来,婄云亦面色不改,仍含轻笑,身子笔挺,绣巧却大不乐业,津着鼻子皱着眉,口里念叨着:“还规矩规矩,我看她们才是半点规矩都没有了!”

  卢妈妈也面色阴沉,锦心忽然问:“都是谁?”

  “回主子,赵婆子、钱婆子。”婄云淡声答道,锦心听了点了点头,又问:“后头开口那两个小丫头呢?”

  婄云笑了,“先头那个是麦芽,这几日跟着小婵做针线,手上很利落;后头那个叫小安,近来跟着奴婢。”

  “倒不像你看好的人的性子。”锦心不经思索便脱口而出的一句,却叫婄云微怔了怔,旋即轻笑道:“主人性子宽容,府里日子简单,不需要底下下人各个玲珑心肠把嘴缝得闷葫芦似的,性子爽利些无妨,多少能讨您开心,心里有谱就是了,旁的慢慢教吧。”

  确实,那小丫头把两个婆子说得哑口无言明显是占了上风,却没有多做纠缠,可见还是个知道分寸的。

  性子急些,倒也无妨。

  锦心听着婄云“府里日子简单”那一句话,便觉着心中无端地升起万分满足来,也不在墙外驻足久站,施施然带着三人大大方方从后门进去,倒叫那两个婆子又惊又惧,跪在地上两腿不停发抖。

  因锦心她们在外头都是低声交谈,她们闲聊又聊得专心,后来更是险些掐起来,精神激昂时候自然无暇顾及身边,自然也未曾听到锦心她们说话,如此,便不知她们究竟听到没听到。

  可锦心连眼神都没往她们身上落一下,婄云更是目不斜视,更叫她们心里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

  可惜她们只将注意放在锦心与婄云身上,却没注意到卢妈妈与绣巧暗暗瞪她们的那一眼。

  等回了屋里,婄云忙催促着锦心脱了鞋到炕头去捂脚,又取来一张软毡将锦心包得严严实实的,嘱咐道:“奴婢给您斟一碗牛乳茶来,可不许嫌热,要捂一捂发汗,不然受了寒可不好。这几日外头雪厚,可不要叫寒气从足底进了身子里。”

  锦心倒也任她忙活,颇为顺从,只是口中嘟嘟囔囔地道:“你可真是全力想着管家婆发展了。”

  “……能给您做一辈子管家婆,才是奴婢的愿望呢。”婄云端来炉子上热气腾腾的牛乳茶来,大半碗茶汤颜色是微微发黄的白,散发着很醇厚的牛乳、茶叶香气。

  这一碗是加了蜜糖调的,锦心近来总觉着吃药吃得口里发苦,就爱吃点甜的。

  绣巧到后头忙碌点心去,婄云将锦心点名要的几个花瓶找了出来,陪着锦心一点点整理花枝。

  此时室内并无外人,锦心一面将梅花枝插入白瓷素三彩缠枝莲纹双耳瓶中,一面淡淡问:“那钱婆子与钱嬷嬷很是亲近?”

  婄云笑了笑,“钱嬷嬷这段日子与下头人走得很近,倒是显得亲密。您看这也年关底下了,您原先说告诉姨娘那事……”

  “罢了,都耽搁到今天了,也不差她在院里再待两天等到年休。”锦心淡淡道:“也好,我先头是想清清静静地过了年,也是觉着她被吓破了胆年前八成不敢活动,没想她还能想到收拢下头的人心去,倒也不算蠢到家了。”

  婄云但笑不语,锦心看她的神情就知道里头必有古怪,登时一扬眉稍,“说,你在里头做什么了?”

  她话音里带着满满的期待,婄云摇了摇头,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又觉着心中满足,温声道:“奴婢还真没做什么,不过与绣巧在她面前来了一回姐妹情深,又请骆嬷嬷帮了个小忙。”

  “小忙?”锦心眯眯眼,婄云笑道:“我做错了差事,骆嬷嬷斥责我,绣巧替我分辨。叫钱嬷嬷听了去,自然会联想到她身上。”

  锦心撇撇嘴,“还以为她开窍了呢。”

  “若是开窍了,她这会就该来您这表忠心了。她在宫中规行矩步小心翼翼熬了八年,出宫之后本是想过挺起腰板抬起头的得势日子,却硬生生把自己送到了您的跟前,也不知对她而言是福是祸……到也算是福气了,她的脾气,到了三姑娘或五姑娘身边,恐怕都讨不着好。”婄云徐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