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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1 / 2)





  玉夫人见她低着头,以为她为了背叛卫飒而内疚,在烧一把火,搭在她手背上的手加了一点力气,微微握紧,“承儿是个有心的人,你今日为他做的一切,他心中有数,日后好儿多得很。”

  这时候若是不再笑一下,就太对不起玉夫人说了这么许久的话了,若溪很给面子的仰起脸,信心满满的表宣告,“从前在常青殿的时候若溪就承蒙了夫人的大恩,前几次又得亏大殿下出手相救,若溪才有命活到今日,大恩大德,若溪无以为报,能为大殿下尽一点力,若溪求之不得。”她这番话说的言之凿凿,真诚无比。

  玉夫人仔细查看她的神色,见她不似说谎,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她手背上拍了一拍,“你能有这份心,承儿和我都没有看错人。”她又说了几句寒暄话,让若溪好生调养身子,便离开。

  她走了,若溪却再没有了睡意,裹紧身上的被单,望窗外春肥绿茂,心内却无限萧条。她便这样一直呆呆的坐在床上,凝香跨进屋里来的时候她竟也没有发觉。

  “若溪姐!你在想什么呐?”她一进来便看到若溪呆呆的神色,过去拿手在她面前乱晃。

  若溪回过神来见是她,笑了下,却那么勉强,招呼她坐下,看凝香脸上浓浓的倦意,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凝香你日日在美夫人那里奔忙,就不要每天过来看我了,我已经好了很多,不似之前那般虚弱,时时需要人照顾了。”她回想起那时候凝香常常来服侍她心里更加感激。

  “没有关系啊,我每天的活计都不累,再说,我可是天生神力啊!”凝香说着把手臂一弯,显出健硕的肌肉来,惹得若溪发笑。“好好的,怎么那么没精神?”

  “没什么,自己发闲愁。”若溪笑了下。

  见她笑了,凝香才略略放心,起身去给她削苹果,“我说你啊,没来由的愁什么愁,发什么呆啊,你可是个明白人啊,怎么的也这般没了主意似的?”

  明白么?若溪屈起膝盖,放到胸前抱住,他们都说她是个明白人,只是,她真的明白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若溪盯着被角上的飞燕,觉得那对飞燕张开的翅膀弯曲的弧度,优美舒展,她却没来由的暗想,这样的一对翅膀若被斩断,会是怎样?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世间没有洗不掉的东西

  卫飒进得忘魂殿的时候,便看到绿儿在殿外守候着,平静的不见任何情绪得波动,她只是站在那里等他,像平时一样,如同以往每一天一样,很安静的只是在等候他的归来。

  他把马勒住,马蹄还未挺稳,白江的戏谑便来了,“喏,你看看,殿下您的魅力真是太非凡了,一个两个的都为了您甘心荒废了青春年少。”

  一句玩笑话,却让卫飒有些难受,的确,弦月也好,绿儿也好,其他那些京城里为了他心折的女孩子也好,都是把一颗心错负了良人。

  也非是错负,只因为他从来都不可能是她们任何一个的良人。

  本非良人,何来错负?

  卫飒轻轻一笑,从马上翻身下来,绿儿往前迎了上去,替他解开系在颈间的斗篷,轻轻解了下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搭在自己的手臂上。微微欠了欠身子,请他进殿。殿外另有一十二名仆人躬身等候着他进殿,卫飒环视了他们一番,走进了自己踏进了无数次的宫殿。

  白江尾随其后。

  卫飒简单的梳洗过之后,换了一身便服,一身竹青色的长袍让他挺拔的身材看起来更加耀目,青翠的颜色衬得他的眉眼越发的飞扬洒脱。绿儿看着他的侧脸,不由得痴了。卫飒回过头,正巧看见她迷离的神色,微微蹙眉,自己接过她手中的茶盏啜了两口,又放下。“没事了,去歇着吧。”

  绿儿答了一声,“殿下晚膳要在哪里用?”

  卫飒想了下,还是琢磨了自己的措辞,“照例吧。”绿儿点头退下,神情平淡,然而眼中的失望还是难以遮掩。

  连续几日,卫飒的膳食都是在寝殿之中度过,原因显而易见,因为他的寝殿里有她在。无论他如何的小心在意,绿儿还是被那句简单的三个字当中的刺蛰伤。

  其实,她本不必如此,因为,至少卫飒肯为她去遣词造句,琢磨下如何把伤害降到最低。她该感到满足。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迎面一股清凉的风吹来,绿儿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心里稍微舒畅了几分。

  晚膳很快被传到了寝殿,若溪把两条腿垂在床外,看着下人们一个接一个鱼贯把菜肴端上,把刚刚的粥撤下,是凝香怕她饿着,在等卫飒回来之前已经先给她准备了粥果腹。这会儿她根本不饿,看着眼前这些珍馐美味,竟然一点想吃的欲望都没有。

  两条腿甩啊甩,若溪无聊之极。

  还好,卫飒没有让她等太久。她抬起寂寞的眼,正巧撞进卫飒的视线之中。她娇小的身子在大殿之中显得那么的落寞,满屋子的人来回穿梭,竟也不能抵挡住她眼中浓浓的孤单和冷漠。

  他的心一震。

  他从来不曾发觉,她在这里,竟会如此形容。挥了下手,屋里的人全部退下,满桌的菜肴,各色的糕点只能凸显出这华丽的大殿中,她的形单影只。

  心口莫名的就一紧,她正在出神,望着画着大鱼的瓷碗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进来也没发觉,直到她抬眼看时,她才惊觉屋子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卫飒卓越的丰姿被这身衣裳衬托得恰到好处,他此时不似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而是寻常书院里执书朗念的秀才,或在西窗里教书的先生,温文尔雅,眉目温柔。

  她看着他微微露出笑意,身子一出溜从床上站到地下,朝他行礼,“殿下。”无端的,她拘礼的行为在他眼中有些刺痛的感觉。

  “不是早和你说了,不需那么多礼节,这是忘魂殿,不是金銮殿上。”他借轻笑掩饰自己的心慌。

  若溪柔柔一笑,不置可否。

  “以后,不必等我回来,你饿了就先吃,我要是回来的晚,你岂不是要饿死了。”卫飒伸手扶了她一把到桌边,自己撩了撩衣服才坐在她的身旁。

  眼光一掠,便叫了一声,“宝焰。”

  宝焰巴巴的跑进来,“殿下。”

  “打盆水来,瞧这手指头,啧啧,真不知道你是在家里闲坐了一天,还是出去刨泥土了以一天。”卫飒捏起她的两根手指头,直砸吧嘴。

  若溪神色不动,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指头,却没有抽/动,便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从她这次回来,卫飒就明显的感觉到,若溪对他——有一种排斥。虽不明显,但他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他们两个一动一推之间宝焰已经端了水盆上来,胳膊上搭着毛巾。

  进得屋内,很识趣的把水盆一放,自己就退到门口候着。

  卫飒拉着若溪的手,自己先试了试水温,喟叹了一声,“宝焰这小子现在越来越会伺候人了,这水弄的,热的让人舒坦还不烫手,比我刚才用的都好。”

  若溪唇边带笑,看着她把自己的手指放进水盆里细细的洗着。她的手指在温水中洗了洗,再拿出来的时候,竟是和刚刚一个模样,没有变化。

  卫飒皱了下眉,看了若溪一眼,“你今天到底摸了什么东西,这么难洗?”第二次,她的手拿出水盆的时候,卫飒仍然没有看到她的手指变成自己一般的白净肤色。

  见他执着的给自己洗手,若溪只得淡淡的开口,“这是洗不掉的。”

  卫飒停了动作,看她。

  她的手泡在水里没有取出来,若溪低着头看自己曾经很白皙娇嫩的手难看的躺在水盆底部,轻声说道,“这是伤好以后落下的疤痕,所以肤色会看起来比较暗黑,水,怎么会洗得掉?”

  卫飒握着她手,却在没有了刚刚的执着的念头,愧疚的感觉涌上心头,顾不得有旁人在,卫飒一把搂住若溪,水盆里的水被哗啦啦的泼了出来,宝焰吃了一惊,往这边看。

  “不会的,若溪,不会的。没有什么东西是洗不掉的,你信我。”卫飒在她的肩头上,信誓旦旦。

  若溪浅浅的笑着,轻声应答他,“殿下说的对,没有什么东西是洗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