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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永生者_35(1 / 2)





  小哥坐在副驾上摊开张地图在看,我扯着脖子瞄了一眼,只见一片粉红色,扯过来仔细看才发现是张考古发掘的新石器时代遗址标图。以黄河中下游一带为最,一直延伸到整个东南沿海,北到黑龙江。旁边一排密密麻麻的小字注解着各种文化类型。整张图并没有如今常见的国界划分,幅员何其辽阔。

  我将这张明显是从什么书上撕下来的地图还给了他,瞎子扭头看了眼,笑道:“嘿你手够快的。”

  看来这张图百分之百是从吴三省那撕的了。

  瞎子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我和胖子,一脸鄙视的说,“怎么能这会就困了呢?”说着从兜里摸出个u盘直接插上了,又说:“给你们来点音乐提神。”

  随着他话音,我那破音响里传出了一个干瘪的男声,“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

  “你这放的是什么!”我踢着他的椅背问,瞎子边超车边得意道,“总比听那胖子打呼噜好多了吧。”

  我在色既是空空既是色的反复吟唱中睡了过去,之后做了一个梦。

  很久以来我做过的梦都是不好的,伤心的,尘封在心中不愿面对的东西,但这个梦却很美。

  我梦见我那天天和解家的二世祖在一起混日子的大学生活,坐在学校后面的大排挡里,天在下雨,顶上的塑料蓬打的噼啪作响,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股莫名的烦躁,着急想走,但小花那碗羊汤却怎么也喝不完。

  然后小哥就来了,我不错眼的看着他转过街角,一直走到我身边坐下,油漆成红色的长条凳,他身上带着雨水与尘土的气息,坐下来,脸转向我。

  万里归来年愈少,此心安处是吾乡。

  那一觉醒来之后我用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向胖子和瞎子描述上次回家的时候小哥带我吃过的那家野店,肥美的鲇鱼和自家磨的豆腐,酸到妥帖的萝卜汤,以及山里的泉水泡出来的茶叶埂子,就算是毫无特色的茶叶埂子,都有别样的风情,搞的胖子午饭都不吃了着急要赶路,我是早上吃多了不太饿,那俩是吃不吃都无所谓的,结果在中途惨遭交通管制。

  等我们终于赶到那家店的时候我和胖子已经饿红了眼,老板都关门准备睡觉了,硬被我们弄起来做了一桌。只是这一吃就又吃的有些撑,小哥看我扶着桌子都快站不起来了,直接过来拖我要出门活动活动,我拗不过他,眼睁睁看着剩下那俩人还在闷头吃……我的鱼,我的豆腐,我的酸萝卜……

  结果他不是往车跟前走,反而朝饭店后面绕,我跟着他走了几步,离了灯光脚下便不太看的清路,而我们又没拿手电。但他却顺着柴道一路朝上,我犹疑的停下了,喊了他一声。

  他站定,回头指了指天空,说:“我想起点事,去山顶看清楚些。”

  天上云渐渐散了,月亮出来后周遭亮了一些,我仰头看向天空,就如同我上次来到这里看见的那样,天空中繁星千万,一条银河洋洋洒洒铺陈于南方天际,顺着北斗七星的斗看过去,不太远的地方,那颗相当亮的星子,就是北极星。

  我几步赶上他,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第69章

  上到山顶之后整个地平线的轮廓清晰了起来,小哥盯着正北方看了许久,稍微往东指了指,我明白他的意思,一个接一个念过去,天枢、天璇、天玑与天权为斗,玉衡、开阳、摇光为柄,一年围绕北极星转一圈,斗柄指向四方之时,正是四季之始。

  “太学的博士也有懂星象的,有一次我听他说起,北斗星宿就是北极之神的车驾,载它巡视天下用的。”我说。

  他点了点头,手继续向东南方指去,偏头问我,“那东方七宿呢?”

  二十八宿的苍龙,东方天空的镇守灵兽,以天门双星为角,七宿连蜷成一条巨龙,头冲北极星,蛇行斗折于天际。小哥问我:“今天是什么日子?”

  虽然我不太明白他何来的这一问,看了眼腕上的表,才意识到他要问的是农历,“七月……十二还是十三?”

  他沉吟半刻,说,乾卦,九四,或跃在渊,无咎。

  我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脑子里轰的一声。

  乾在周易里代指天,乾卦就是天之卦。飞龙从渊中跃出……如果苍龙七宿就是这爻辞中的飞龙,那么它从中一跃而出的深渊……是银河!

  我的手甚至在抖,苍龙出银河,角宿正对北极星,尾部还泯于银河之中,竟真的像一条在浩瀚星海中朝着天极高高跃起的巨龙!河图,河图,这才是真正的河图啊!

  我甚至是有些激动的扭头看他,却发现他的面色如常,见我望过来,他也只是一瞬之后就错开了眼神,看着天空说,“其实我不明白。”

  我捏紧兜里的铜鱼,总觉得脑子里什么东西即将呼之欲出,结果听见他说:“……跳崖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像兜头一盆冷水浇下,现实湿淋淋的裹挟寒气卷土重来